上官金虹渐渐走近了,突然在他面前停下。
阿飞的脚步竟也停下。
上官金虹目光遥视着远方,并没有瞧荆无命一眼,突然伸手,抽出了荆无命腰带上插着的剑,淡淡道:“这柄剑你已用不着了。”
荆无命道:“是。”
他的声音也空洞得可怕,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是否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上官金虹手里还捏着那柄青钢剑的剑尖,将剑柄递了过去道:“这柄剑给你。”
荆无命慢漫的伸出手,接过剑。
上官金虹缓缓道:“现在你反正用什么剑都没有分别了。”
他的人已走了过去,自始至终,从未瞧过荆无命一眼。
阿飞也走了过去,也没有瞧他一眼。
林仙儿却向他嫣然一笑,柔声道:“死,难道真的很困难么?”
一片乌云掩住了星光。
突然间,霹雳一声,暴雨倾盆。
荆无命还皇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站在暴雨中。
他全身都已渗透,眼角有水珠流落,是雨?还是泪?
荆无命又怎会流泪?
不流泪的人,通常只流血!
剑,薄而锋利,也没有剑锷。
灯光很稳定,剑光闪动,青光。
窗子是关着的,窗外雨如注,屋子里没有风。
阿飞在稳定的灯光下,凝注着这柄剑,目光也已久久未移动。
上宫金虹却在凝注着他,悠悠道:“你看这柄剑如何?”
阿飞长长吐了气,道:“好,很好。”
上官金虹道:“比你以前用的剑如何?”
阿飞道:“更轻些。”
上官金虹突然自他手中取过剑,用两根手指将剑尖一抛,剑身立刻变成了圆圈,又“嗡”的一声,反弹了出去。
“嗡嗡”之声如龙吟,良久不绝。
阿飞冷漠的眼睛已炽热。
上宫金虹嘴角带着笑意,道:“这又比你以前用的剑如何?”
阿飞道:“我的剑如此一拗必断了。”
上宫金虹一反手,剑削出。
桌上的茶杯立被削断,如削腐竹。
阿飞忍不住脱口赞道:“好剑!”
上官金虹缓缓道:“的确是柄好剑,虽轻而不钝,虽薄而不脆,刚中带柔,刚中带韧,只因这柄剑看来虽粗劣简陋,其实却是当今铸剑的第一高手古大师的精品,而且是特地为荆无命的淬炼的。”
他忽然向阿飞笑了笑,淡淡道:“称的剑路,仿佛和荆无命相同,是么?”
阿飞道:“有几分相同。”
上官金虹道:“他出于虽比你更毒更狠,但你却比他更稳更准,只因你比他能等,所以这柄剑你用来可能比他更合适。”
阿飞沉默了很久,缓缓道:“这不是我的剑。”
上官金虹道:“剑本无主,能者得之。”
他漫慢地将剑递过去,目中闪动着一种奇特的笑意,道:“现在,这柄剑已是你的了。”
阿飞又沉默了很久,还是说出了同样的一句话:“这不是我的剑。”
上官金虹道:“只有这柄剑,才是你的剑,因为只有用这柄剑,你才能杀得了别人的。”
他忽又笑了笑,接着道:“说不寇也能杀得了我。”
这一次,阿飞沉默得更久。
上官金虹悠然道:“你欠我的,所以要为我杀人,所以我给称杀人的剑,这本就很公道。”
阿飞终于伸出手,接过了剑。
上官金虹道:“好,很好,有了这柄剑,明天你的债就可以还清了!”
阿飞道:“你要我杀谁?”
上官金虹缓缓道:“我要你杀的人,绝不会是你的朋友……”
这句话未说完,他已走了回去,掩起门。
只听他语声在门外道:“这两人都是我的客人,明日正午前,谁也不许打扰。”
现在,屋子里又只剩下阿飞和林汕儿两个人了。
林仙儿坐在那里,头始终未曾抬起。
上官金虹在这屋里也耽了很久,始终没有瞧过一眼。
她也没有开过口,只有在阿飞伸手去接剑,她嘴唇才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却又忍住。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林仙儿忽然道:“你真的要替他去杀人?”
阿飞叹了口气,道:“我欠他的,而且我己答应。”林林儿道:“你可知道他要你去杀谁?”
阿飞道:“他还没有说。”
林仙几道:“你猜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