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以后,他又有过很多次同样危险的经历,每次危险来到时,他都会有这种同样的感觉。
所以他直到现在还活着。
来的不是一条蛇,是三个人,其小一个灰衣人却比蛇更可伯。
他们的职亚就是杀人,在黑暗中杀人,用你所能想到的各种方法杀人。
无论他们在哪里出现,都只有种目的,现在他们怎会在这里出现的呢?
三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他,那种眼色简直好像已将他当做个死人,小雷尽量放松四肢,忽然笑了笑,道:"三位是特地来杀我的?"灰衣人很快地交换了眼色其中一人道:"不一定。"小雷皱了皱眉:"不一定"灰衣人道:"我们只要你回去。"小雷道:"回去?回到哪里去?"
灰衣人道"回到你刚才走出来的那间屋子。小雷道"去干什么?"夜衣人道:"去等一个人。"
小雷道:"等谁?"
灰衣人道:"一个付钱的人。"
小雷道:"他付了钱给你们?灰衣人道:"嗯。"小雷道:"我等他来干什么?"
灰衣人道:"来杀你"小雷眨眨眼,道:"他要亲手来杀我?"灰衣人道:"否则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小雷又笑了,道:"可是我为什么要等着别人来杀我呢?灰衣人道:"因为我们要你等。"
小雷道:"你一向都如此有把握?"
灰衣人道:"一向如此,尤其是对付你这种人。"小雷道:"你知道我是哪种人?"
灰衣人道:"比我更差一等的那种人。"
小雷道:"哦?"
灰衣人的目光更冷酷,一字字道:"我至少不会出卖朋友,至少不会带着朋友交托给我的八十万两银子偷偷溜走。"小雷突然大笑,就好像忽然听到一件世上最滑稽的事,这件事的确滑稽,。
他受人冤枉己不止一次。他从不愿在他看不起的人面前解释任何事。
灰衣人盯着他,冷冷道:"你现在总该明白,是谁要来找你。"小雷摇摇头。灰衣人道:"你回不回去?"小雷摇摇头。灰衣人厉声道"你要我们抬你回去?"小雷还是在摇头,可是这一次他摇头的时候他的人已突然自地上弹起,就像是一根刚脱离弓弦的箭,向这说话最多的灰衣人射了出去,无论谁说话时,注意力难免分散,所以话说得最多的人,在别人眼中也通常是最好的箭靶子,这人的剑就在手里。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将舌头磨得太利,所以剑反而钝了,小雷的人已冲过来,他的剑才刚刚拿起,剑光展动时,小雷已冲人剑光里。
他并没有挥拳,胸膛上的刀口,已使得他根本没有挥拳的力但他的人就像是一柄铁锤重重撞上了这人的胸膛,剑光一闪长剑脱手飞出。
他身
子都向另一个方向飞了出去,人在空中时,鲜血已自嘴里喷泉般溅出,等他的人跌落在地时,这一蓬喷泉的血雨就恰巧洒在他自己身上,洒满了他已被撞得扭曲变形的胸膛。
小雷胸膛上也添了一片鲜血,他的伤口也已因用力而崩裂,但他的腰还是挺得笔直。
两柄剑已架上了他的脖子,森寒的剑气,刺激得他皮肤一阵阵悚栗。
这两人掠来时,他本已算准有足够的时候和力量闪避、反可是这一般力量已随着伤口的鲜血流了出来。脖子上也已开始流血。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剑锋划过他脖子上的那种令人麻木的刺痛。
但他的腰还是挺得笔直-他宁死也不弯腰的。
血泊中的那灰衣人,呼吸已停止。
身后的灰衣人却发出了声音,声音冷酷,只说了两个字:"回去。"小雷本不该摇头的,因为他已无法摇头,他只要一摇头,脖子两旁的剑锋就会刺入他血肉。
另一个灰衣人在冷笑:"这次看他是摇头,还是点头?"小雷忽又笑了。他笑的时候,就已在摇头,摇头的时候,鲜血已沿着剑锋滴落。
他微笑着,道"我一向高兴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灰衣人冷笑道:"但这次你的腿只怕已由不得自己。小雷立刻觉得腿弯一阵刺痛,人已单足跪下。
另一柄剑却还是压在他的脖子上"你回不回去?"小雷的回答简单而干脆"不回去"灰衣人咬着牙"这人是不是想死?""好像是的,死在我们手里,总比死在龙四手上好。·"我偏不让他死得太容易,偏要他回去。"剑锋沿着背脊往下划,他整个人都已开始痉挛弯曲。
他的头几乎被压到地上:"你回不回去?"
他突然张开口,咬了一嘴带砂石的泥土,用力咳着,再用力吐出"不回去"他的答复还是只有三个字。没有人能更改。
就算将他千刀万剐,只要他还能开口,他的答复还是这三灰衣人紧握着剑柄的手上,已凸出了青筋,青筋在颤抖。
剑尖也在颤抖。
鲜血不停地沿着颤抖的剑尖滴落,剑尖一颤,就是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
灰衣人看着他弯曲流血的背脊,冷酷的目光已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