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生伯你不知道我就是杀死你朋友的凶手?"陆小凤说不出话来了。宫萍说的话绝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是柳乘风随身佩带的这块玉佩却明明是在她身上。好,我承认,我是个笨蛋,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块玉佩是怎么样会从柳乘风的身上跑到你身上来的呢?"又错了。"宫萍用一种已经占尽了上风的口气说:"玉佩怎么会跑?"陆小凤苦笑,玉佩当然不会跑。"那么他的玉佩怎么会在你身上?""那当然是道理的,"什么道理?""玉佩既然不会跑,我又不会去偷,那么它是从哪里来的?"宫萍说:"其实你应该明白的,只要你多想一想,一定会明白。""哦?""一个可爱的女人身上,常常都会有一些来历不明的东西,那是为了什么呢?"宫萍自己回答,因为有很多男人,虽然又孤寒又小气,要他请朋友吃一顿饭,简直就好像要他的命"可是碰到一个他喜欢的女人,那个女人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会给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陆小凤说:"这块玉佩-定是别人送给你的。"男人送给女人东西,本来就是天经地意的事情,宫萍冷冷淡淡的说:"我肯把他送的东西收下来,他已经高兴得要命了,"对对对,对对对!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很多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陆小凤说:"我只不过想知道把这块玉佩送给你的男人是谁?""你不会知道他是谁的,"为什么?""因为我不想告诉你。"陆小凤非但没有一点要翻脸逼供的样子,甚至连一点生气的样
子都没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想告诉我,只因为你不愿意,而且不高兴。"他问宫萍,对不对?""对,如果一个女人用这一类的话来拒绝一个男人,大多数男人都只有看着她干瞪眼。宫萍说:"天大的理由,也比不上高兴两个宇,一个女人要是真的不高兴去做一件事,谁也拿她没法子,"你错了。"陆小凤说:"世上既然有这种不讲理的女人,就是专门对付这种女人的男人。"他很愉快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微笑,譬如说,我就是这种男人,宫萍冷笑。"你?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当然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最多也只不过能把你的裤脱下来而已,这个法子已经是老一套了,而且有点俗气,可是用这种子来对付女人,却是万试万灵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这一招。宫萍脸色已经变了,却还是故作镇静状,你用不着吓,我也不会被你吓住的。""哦?""不管怎么样,你至少还是个要面子的人,怎么做得了种事。"她一心想用话把陆小凤稳住,想不到陆小凤说出来的话像比她还有理得多。"这种事有什么不对?"他一本正经的问富萍,如果你是个大夫,要看一个病人腿上的伤,你是不是要先把他的裤脱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我也一样。"陆小凤说:"如果我不把你的裤子脱下来,么能看到你的腿?"宫萍忍住气,她要用很大的力量才能把气忍住,你是不大夫?"他问陆小凤。"我不是,"你既然不是大夫,我的腿也没有受伤,你凭什么要看的腿?"陆小凤微笑叹气摇头,就好像刚听见一个小孩子问了他的非常幼稚的问题。他反问宫萍,刚才我有没有说过一定要大夫才能看别人的腿?"他没有说过这种话,而且决不会说"那么我再问你,我有没有说过一个人一定要等到受了伤之后才能让别人看他的腿。"这种话他也不会说的。"所以你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一个男人如果要看女人的腿,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陆小凤很愉快的说:"幸好我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宫萍简直已经快要被他气疯了,咬着牙狠狠的盯着他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要问:"好,那么我问你,你有什么理由?"陆小凤的态度忽然变得很严肃,因为我-定要找出杀死柳乘风的凶手,只可惜到现在为止我只找到了两条线索,这块玉佩是其中之,另外一条线索就是一双亥人的腿,他当然还要解释,为了这件事,昨天我几乎已经死了一次,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陆小凤说:"她的脸是易容改扮过的,让人根本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但却在无意中,让我看到了她的腿。"现在你还能认出那双腿?""当然认得出。"陆小凤说:"像那样的腿,男人只要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尤其是像我这种有经验的男人。"他的眼睛又开始盯在宫萍的腿上了,就好像这双腿是完全赤裸的。"你既然不肯告诉我玉佩的来历,我只好看你的腿了,他又问宫萍,如果我不把你的裤子脱下来,怎么能看到你的腿?"宫萍不说话了,现在她已经明白这个疯疯癫癫的陆小凤既不是疯子也没有喝醉,既不是色情狂也不是在开玩笑,他说的是一件凶案,关系着一条人命,不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而且是他的好朋友。一个像陆小凤这样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掌握一点线索,就决不会放手,陆小凤一直在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这时候才说:"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你的裤子是非脱不可的了。"这一次宫萍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要翻脸的意思,反而说:"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是陆小凤我的裤子恐怕老早已经被脱下来了。"陆小凤锣佐,仿佛还不相信这句话真的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
宫萍当然也看得出他脸上的表情和刚才不同,所以又忍不住要问他,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样子看着我?""因为,我实在想不到你居然是个这么讲理的女人。"宫萍嫣然一笑。"女人并不是全都不讲理的,她告诉陆小凤,只要你说的真有道理,我绝对口服心服。""那就好极了,真的好极了。"陆小凤确实是觉得真的很愉快,在这个世界上能遇到一个真正讲理的女人,实在是件狠愉快的事。所以他很真心的对宫萍说:"如果你能帮我找出杀死柳乘风的凶手,我永远都会感激你。""我知道:"陆小凤当然立刻就要问:"你身上这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他作梦也想不到宫萍的回答还和刚才完全一样,还是说:"我不想告诉你,我也不能告诉你,陆小凤叫了起来,可是你刚刚还说要帮我忙的。""不错,我是说过,而且我一定会做到。"宫萍用一种和宫主同样优美的声音对陆小凤说:"照现在这样的情形看,我好像只能让你把我的裤子脱下来。"陆小凤又楞住。他忽然发现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女人,在这段时候,她好像已经变了七、八十次,有时变得很刁蛮,有时却又很讲理,有时像个老妨婆,有时像个小狐狸。陆小凤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人连一点可以吸引他的地方都没有,只觉得这个女人最大的长处就是修理男人,所以无论什么样的男人看到她,都应该赶紧快马加鞭逃之夭夭。可是现在陆小凤的感觉也已经完全不同了。一个女人如果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把自己改变很多次,而且还能够让陆小凤这样的男人对她的感觉完全改变。这人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陆小凤后来对他的朋友说:"你们都没有看见过她,所以我可以保证,你们绝对猜不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个亥人实在跟别的女人有点不一样,也许还不止一点而已。所以她居然又用一种仿佛是在替陆小凤惋惜的口气说:"陆小凤,我知道你十年前就已名满天下,除了你的轻功和你那两根手指之外,你在女人这一方面的名气也是非常大白勺。"宫萍说:"因为每个人都认为你是-个非常了解女人的男人,她叹了口气,可是我现在知道你对女人了解的程度,并不比一个普通的男人多多少。"陆小凤的四条眉毛看起来又有点倒竖的样子,若用"吹胡子瞪眼睛"这六个字来形容他现在的模样,也决不算过分。他现在会变成这样子,也不过分。他这-辈
子都没有听到过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说这种话。宫萍却偏偏还要说下去,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服气的,身经百战的陆小凤,怎么会不了解女人。"她的声音忽然又变得充满同情,可你对女人,真的是不了解,我一点都不骗你,否则你决不会对我做这种事的,陆小凤也憋不住要问她了,我对你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