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朗声道:
“前辈既然如此相逼,晚辈自然不得不说出。”
他剑眉一扬,正气凛然!接着又说道
“只是晚辈却不是为了爱惜自己的时光,甚或生命,而是为着另外数百条人命,不得不将此事说出。”
妙手许白微一皱眉,似乎觉得不耐烦,也似乎对伊风的话,颇不相信。因为在他想法,世上简直不可能有伊风口中所说之事。
伊风朗朗说下去道
“小鄙此来滇中无量山,是关系着武林中一个绝大的秘密,那就是百十年前,武林异人武曲星君所遗留下来的秘藏——”
说到此处,那一直垂目而坐的铁面孤行客,也不禁睁开眼睛来。
妙手许白更是露出急切的神色。
伊风目光一扫,看到他们的神情,暗叹一声。觉得这两人武功虽高,人品却极为低下!
暗暗担心那本“天星秘笈”若落在他们手上,那自己岂不是变成了为虎作伥.,但是若非如此,又怎能救得终南山里的数百条人命?
他长叹一声,接着说下去道:
“武曲星君死前,曾将他生平武学之精华“天星秘笈”和一粒“毒龙丸”,埋藏在这无量山里,也就是两位的身侧……”
妙手许白和铁面孤行客,都不禁耸然动容!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若得了这本昔年纵横天下的武林异人所遗留下的武学秘笈,再加上自身的数十年修为,那么自己瞬息就可变成天下第一高手。于是他们眼中,都发出了贪婪的光彩,更是屏息倾听下去,生怕这年轻人不肯说出藏宝之地。
妙手许白,更不住大声催促着!
“快讲下去!”
伊风却故意停顿了半晌,使得他二人急之不胜,才接口说道:
“这两样东西,虽是天下武林人士所渴求之物,但情势如此,晚辈却情愿放弃这两样东西,而转送与两位前辈。但是……”
他又故意一顿,再缓缓说道:
“但是,晚辈却定要得到武曲星君所遗留的另外一物。”
妙手许白和铁面孤行客几乎同时问道:
“那是什么?”
伊风更为清楚地了解了这两人的贪婪,一笑说道:
“那就是天下至毒之药“蚀骨圣水”的唯一解药。我之所以渴求此物,就是为了解救终南山中了此毒的数百人命。”
他觉得在这两人面前,已无须自称晚辈。而这两人也不会注意称呼上的改变。
这两人只是觉得这年轻人,放弃了武林秘宝,而巴巴地要那与已无关的解药,有些奇怪。他们甚至想到这其中有什么诡计,但他们自恃自家的能力,却也未将任何诡计,放在心上。
伊风又道:
“两位若放了我,我就将两位带到那藏宝之地,只要得到解药,我便立即回去。至于那两件异宝的分配,全凭两位作主了。”
妙手许白和铁面孤行客万天萍,心中各各一转,又同时道:
“这个行得!”
妙手许白目光一望窗外,道:
“现在天光已渐白,正好行事。”
转头一望万天萍,又道:
“你我之事,等到此事过后,再作了断好了。”
他心中其实已另有计较。但铁面孤行客又何尝不是如此,当然也毫无异议的答应了。
妙手许白大笑道:
“走吧!”
身形一动,庞大的身躯倏然之间,已钻出了窗子。
伊风暗叹一声,心想:这千里追风神行无影的轻功,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其艺愈高,其行却愈卑,令人惋惜。
他思忖之间,眼前又一花,那铁面孤行客也掠了出去。他也一掠而出。
天光虽未大亮,但东方已泛出鱼肚般的白色,山坳之中,也明亮得足够他寻找藏宝之地了。
仰望天色,他忽望想到自己如此做,是否对得起昔年嫉恶如仇的武曲星君!
但事已至此,又怎有其他之路可走!
他暗地又长叹一声,忖道:
“也许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能够原谅我这不得已的做法吧!”
山壁之上,满生青苔,他沿着瀑布之侧前行,目光仔细地搜索着,果然发现在那满生青苔的山壁上,有着七处痕迹。
那是以内家金刚指一类的功力,在山壁上划出的七个小三角,依北斗七星之位而排列。若非极为留意,也无法看到。
他低唤一声:
“在这里了。”
跟在他后面的妙手许白和万天萍,也立刻紧张地停下了脚步。
他找到七星中的主星方位,用手一推,山壁却动也不动。
他微微一愕,立刻真气贯达四梢,吐气闻声,朝着那位置双掌缓缓推去立刻起了一阵无法形容的声响,而那一片浑如整体的山壁,右侧却缓缓应手向内移去,左侧却向外面旋了出来。
于是,山壁上立刻现出一处洞穴。
他狂喜之下,暗自佩服那位前辈异人心意之灵巧。
突地,身侧“嗖”,“嗖”两声,原来妙手许白和万天萍,已抢着凉了进去,他嗤之以鼻地轻笑一声,也跟着走进这藏宝之窟。
有天光自入口之处射入,是以洞窟之中,并不十分黑暗;但洞的内端,却是黑黝黝地,仿佛深不可测。
妙手许白朝伊风一扬手,伊风眼神微分!再定睛看去,自家身上的火摺子,已被这位神偷妙手,在这一刹那里,不知不觉地偷了去。
他无可奈何地一笑,心想:自己总算尝到了这位神偷妙手的滋味。
妙手许白恍开火石,当先向内走去,万天萍当然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伊风反而走在最后,只是他也并不在意而已。
前行数十丈,洞窟越来越窄,前面忽然有一张石桌挡住去路。
三人目光动处,都看到了那石桌上放着一个铁匣,妙手许白和铁面孤行客身形疾动,几乎在同一刹那里,都抓到了那铁匣。他两人对望一眼,心中各怀戒备。
万天萍伸手一扭,那匣上的铁锁便也应手而毁。
伊风也掠了上来,目光注视着。
铁匣的匣薏,被两人同时揭开,首先入目的,却是一张杳黄纸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