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现在我也一样离不开他了。”
“因为只有在他身旁,我才会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女人。”
“他既不知道我的过去,也不会看不起我,更不会抛弃我在乘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走。”
“只有在他身边,我才会觉得安全幸福,因为我知道他需要我。”
“对一个女人来说,能知道有个男人真正需要她,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也许你永远无法明白这种感觉,可是不管你说什麽,我都不会离开他。”
谢晓峰龙说什麽士他只说了三个字,除了这三个字外他实在想不出还能说什麽?他说:“恭喜你。”
冷月。新坟。“燕十三之墓”。
用花冈石做成的墓碑上,只有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因为无论用多少字,都无法刻划他充满悲伤和传奇的一生。这位绝代的剑客,已长埋於比。他曾经到达过从来没有别人到达过剑术巅峰,现在却还是和别人一样埋入了黄土。
秋风瑟瑟。谢晓峰的心情也同样萧瑟。铁开诚一直在看着他,忽然问道:“他是不是真的能死而无憾?”
谢晓峰道:“是的。”
绒开诚道:“你真的相信他杀死的那条毒龙,不会在你身上复活?”。
谢晓峰道:“绝不会。”
铁开诚道:“可是你已经知道他剑法中所有的变化,也已经看到了他最後那一剑。”
谢晓峰道:“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能同样使出那一剑来,那个人当然是我。”
铁开诚道:“一定是你。”
谢晓峰道:“但是我已经终生不能再使剑了。”
铁开诚道:“为什麽?”
谢晓峰没有回答,却从袖中伸出了一双手。他的两只手上,拇指都已被削断。
没有拇指,绝不能握剑。对一个像谢晓峰这样的人来说,不能握剑,还不如死。
铁开诚的脸色变了。谢晓峰却在微笑,道:“以前我绝不会这麽做的,宁死也不会做。”
他笑得并不勉强:“可是我现在想通了,一个人只要能求得心里的平静,无论牺牲什麽,都是值得的。”铁开诚沉默了很久,彷佛还在咀嚼他这几句话里的滋味。
然而他又忍不住问:“难道牺牲自己的性命也是值得的亍。”
谢晓峰道:“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平和安详;“我只知道一个人心里若不平静,活着远比死更痛苦得多。”
他当然有资格这麽样说,因为他确实有过一般痛苦的经验,也不如接受过多少次惨痛的经验後,才挣开了心灵的枷锁,得到解脱。
看到他脸上的平静之色,铁开诚终於也长长吐出口气,展颜道:“现在你准备到那里去?”
谢晓峰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已经应该回家去看看,可是在没有回去之前,也许我还会到处去看看,到处去走走。”
他又笑了笑:“现在我已经不是那个天下无双的剑客谢三少爷了,我只不过是个平平凡凡的人,已不必再像他以前那麽样折磨自己。”
一个人究竟是个什麽样的人?究竟要攸个什麽样的人?通常都是由他自己决定。
他又问铁开诚:“你呢?你想到那里去?”
铁开诚沉吟着,缓缓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应该回家去看看,可是在没有回去之前,也许我还会到处去看看,到处去走走!。”
谢晓峰微笑,道:“那就好极了。”
这时清澈的阳光,正照着他们面前的锦绣大地。
一这是个单纯而简结的小镇,却是到泰山去的必经之路。他们虽然说是随便看看,随便走走,却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有时侯人兴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你放出去的风筝一样,不管风筝已飞得多高,飞得多远,却还是有根线在连系着。
只不过这条线也像是系在河水中那柄剑上的线一样,别人通常都看不见而已。
这小镇上当然也有个不能算太大,也不能算太小的客栈。这客栈里当然也贾酒。
铁开诚道:“你有没有见过不贾酒的客栈?”
谢晓峰道:“没有。”
他微笑:“客栈里不卖酒,就好像炒菜时不放盐一样。不但是跟别人过不去,也是跟自己过不去。”
奇怪的是这客栈里不但卖酒,好像还卖药。
随风吹来的阵阵药香,比酒香还浓。
铁开诚道:“你见过卖药的客栈没有?”
谢晓峰还没有开口,掌柜的已抢着道:“小客栈里也不贾药,只不过前两天有位客人在这里病倒了,他的朋友正在为他煎药。”
铁开诚道:“他得的是急病”掌柜的叹了口气,道:“那可真是急病,好好的一个人,一下子就病得快死了。”
他忽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又陪笑解释:“可是他那种病绝不会过给别人的,两位客官只管在这里放心住下去。”
但是一下子就能让人病得快要死的急病,通常都是会传染给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