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东山喘了两口气,悲沧之色,突又涌现,梅允泰就接着道:"计二叔想了想,就答应了,这些箱子上面都生满了铁锈,尉迟二哥扳了几扳,才把箱子扳开。哪知箱子刚开,里面竟然射出一蓬小箭来,尉迟二哥碎不及防,身上竟中了七箭,直透入骨,连话都来不及说,就……就咽了气了。"众人不禁又都倒抽一口凉气,尉迟东山俯首不语,梅允泰长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哪知箱子一打开,里面装的却是一大堆烂石头,弟子们又悲痛,又吃惊,又气愤。计二叔用两口剑将这十几口箱
子都打开了,每口箱子里都装着暗弩,而每口箱子里装的竟然都是烂石头。"说到这些,灵蛇臬等人更是面色惨变,那火眼金雕却纵声狂笑起来,但这时各人心中惊恐、失望,紊乱如麻,竟都没有对这种恶意的笑声如何,却听神剑使者梅允泰接道:"这一来弟子们俱都大惊失色,计二叔将那些箱子里装着的消息弩箭仔细地查看了一遍,面色突然变得更加难看,连连地叹着气,告诉弟子们说,这些弩箭安装的方法,竟然和数十年前名震武林的前辈异人圣手书生淳于独秀同出一辙!""圣手书生"四字一出,众人更加大惊,原来这圣手书生淳于独秀不但武功卓立,尤精消息埋伏,只是此人多年前已失踪迹,也未曾听过他传有弟子,众人虽惊疑,但却知道铁算子计谋也是个中老手,眼光绝对不会看错。
灵蛇毛臬一跺脚,恨声道:"这老不死怎地又重现江湖了?允泰,你快说下去!"世上有许多事看来毫无连贯,又近不可思议,其实这仅是因为人们的愚昧,无法知道那其中究竟的真象而已。
此刻,这些人为此事大感惊诧,但他们若知道那圣手书生已和海天孤燕同隐一岛,而海天孤燕又正有份三才宝藏的秘图,再将这些和另外的一些事稍加连贯,那这些神秘的事就不再神秘了。
梅允泰略略喘了口气,就接着道:"计二叔又说,照这种情况来看,这批藏宝一定已被圣手书生,或者是他的弟子捷足先得。弟子们听了,又懊恼,又气愤,看着尉迟二哥的惨死,又觉得难受。哪知道祸不单行,计二叔正对我们说着话,弟子们竟突然看到他老人家身后多了一条人影!"梅允泰脸上的肌肉略略扭曲了一下,像是此刻还在为那时的景况而惊悸着,接着又道:"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湖岸边风吹草动,那条黑影像鬼似的,站在计二叔后面,计二叔却仍然说着话,一点儿也不知道。"毛文琪一捏自己的掌心,已经被冷吓湿透了,她心中动处,那曾经和她交手的黑衣夜行人的影子又在她心中闪过。
但那黑衣人是否就是站在计谋身后的黑衣人呢?这个毛文琪却也不能确定!她目光一转,看到每个脸上都有惊慌之色,那梅允泰更是连连伸手拭着冷汗,强自按捺着说道:"后来计二叔发现弟子们的神色,才回过头去,弟子们只是见那黑衣人嘿嘿一声冷笑,双手一扬,掌中竟发出好几道金光来,这时我和尉迟大哥正站在箱子后面,连忙往箱子后面一伏,可是说至此处,他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冷汗直冒,他又用袖子擦了两下,接着往下面说道:"可是等到弟子们站起来的时候,跟弟子们一齐去的五个神鞭队的弟兄们都已惨叫着,倒在地上,每个人的胸前都插着一件金光闪闪的暗器,计二叔站在那里,晃了两晃,也倒在地上,而那个鬼魅一样的黑衣人,却走得不知去向了。""弟
子和迟师哥壮着胆子一看,那些神鞭队里的弟兄胸前,插着的竟然都是柄金色的小剑,计二叔胸前虽然没有插着剑,但是他老人家头顶却中了一掌,连大灵盖都被打得粉碎了。""弟子们再一看先前挡在弟子们前面的那两口箱子,箱子盖召卜么厚的铁板,竟也被打得洞穿,上面的那两柄金剑,竟从箱子盖的一面穿到那一面去了,这种手劲,弟子们别说没有看到,就连听也没有听过,这黑衣人双手竟发出十件暗器,每一件都有着如此力道,这……这简直……这简直有些骇人了!"他一口气说到这里,竟又"噗"地坐到地上,地上狼藉的酒汁菜汤,弄得他本已污秽的长衫更加淋漓不堪,他却像是丝毫都没有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