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道:"你是快活王门下,你姓司徒,你就是专门为快活王在外面寻找美人的色魔,你此刻就是要把我送到他手里去,做他的……他的姬妾。"那人笑道:"不错,这又怎样?"
朱七七道:"你此刻若不听我的话,等我做了他姬妾之后,必定想尽一切法子,来……来博得她的宠爱……"这些话她显然是花了很大的气力,咬住牙才能说出口的,但仍然不免说得有些结结巴巴。
此刻她喘了口气勉强装出笑声,道:"我若变了他宠爱的人,我说的话,他必定言听计从,我就算要他杀了你,想必也容易得很。"那人果似呆了一呆。
朱七七接口笑道:"这些话,你想必也该知道我不是吓你的,我说得出,必定做得出,你再仔细想想,应该害怕……"那入道:"不错,我好怕呀。"
朱七七道:"你既知害怕,此刻便该……"
那人突然大笑起来,大笑道:"小宝贝儿,这些话,真亏你是怎么想得出的,你真是个聪明的伶俐人儿,我真该亲亲你。"果然俯下头来,狠狠亲了朱七七一口。
朱七七面上骤然又失却血色,颤声道:"你……你……你……你不……不在乎?"那人再不说话,纵声大笑,扬长走入了松林。
松林中的庄院,竟是出人意外的宏伟,但见红墙高耸,屋脊栉比,那积雪的飞檐,如龙如凤,更显示出这庄院气象的豪华。
黑漆门前,静寂无人。
那恶魔竟扬长推门而入,宛如回到自己家里似的。
朱七七虽然又已完全绝望,但仍不禁在心中暗惊,忖道:"这里莫非是那快乐王在中原早设下的巢穴?……"转念之间,但觉一阵暖气袭来,瞬即包围了她全身…他们已走入一间雅室,面对了一盆熊熊炉火。
炉火烧得正旺,室中却还是瞧不见人影。
那入在一
张柔软的短榻上放下了朱七七——朱七七立刻觉到"他"那满怀恶意的目光,正凝注着她蜷曲的身子。
她心房"怦怦"跳动,闭起眼睛,不敢接受这双眼睛,在这温暖如春的无人小屋里,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直到此刻为止,她还不能断言这"恶魔"是男?是女?但她总觉得"他"目中的恶魔是淫猥的。
尤其这一次,她只觉"他"目中的淫狠之意似乎比上次更为明显,这虽然明明是同样的一双眼睛,但前后两次的差别却又不少,这是为了什么?这其中想必总有些暧昧的,空虚的问题。
这些问题,她此刻又怎会有心去深思?
她紧闭双目,紧闭牙关,来等待着一切最坏的事情发生,在这残酷的等待中,她只望她的躯壳已不属她自己。
哪知过了许久,那恶魔竟仍然毫无动静。
她咬牙忍耐着,身上每一根毛发,都似已直立起来,在这充满春意的雅室中,她但觉比冰大雪地还要寒冷。
突然间,她感觉到"他"在转身,"他"竟似已在缓步走了出去,她不敢相信,她忍不住张开眼睛,于是,她便瞧见"他"已经走出门外的背影。
他竟果然地走了,竟没有任何事发生,虽使得她几乎要高呼出声,却又不禁使她大感吃惊。
"他怎会如此轻易便放过我?"
"哦,是了,反正我已落在他手中,他无论想在什么时候动手都可以,又何必着急?""呀,莫非他表面上虽装得毫不在乎,心里却真的被我方才那番话吓住了,所以下敢对我无礼。""不对,这样的恶魔,怎会被我吓住,他此刻虽走了,等一下却说不定会用什么恶毒的手段对付我?"在这一刹那间,她心中忽惊,忽喜,忽忧,忽惧。
也就在这一刹那,她忽义感觉到"他"背景看来似乎有些异样,似乎与上次有些不同。
她暗忖道:"莫非他不是上次那个人?"
但转瞬间她便为自己的疑问作了否定的答复:"朱七七呀朱七匕,这明明是同一个人,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她开始转动目光,只见这雅室中,无论一案一几,一瓶一碗,都布置得极为华丽雅致。
她忍不住又暗惊忖道:"不想快活王在中原竞也暗中布置有这样不凡的落脚之处,他自己既未入中原,这地方又是谁布置的?"她暗中猜测:"这恶魔胸中绝不会有这样的丘壑,绝对布置不出如此雅致,而不显俗气的地方。""那么,这莫非是金无望布置的,嗯,他倒有点象,但……但此地若是他布置的,为啥未听他提起?""嗯,还有,天法大师等人的足迹,亦是走向此山,他们的足印在半山小亭前突然消失,只因那小亭中另有秘道通向此处,他们走人秘道,足印自然不见,他们虽未飞上天,却入了地下。""但……但这也不对,以金无望的性子,纵然被擒,被逼,也绝不会把他们带来这里,更不会把这秘道告诉他们。""呀,莫作他们非但未曾制伏金无望,反被金无望所擒,所以金无望便把他们带来这里?""金无望若在这里,我也就有救了……有救了。但……但金无望又怎能胜得那四人?这简直是绝无可能的事。"她虽叫自己莫要胡思乱,想却忍不住还是胡思乱想起来,越想心越乱,越想越不知是忧?是喜?是惧?
忽然间,门外似有人影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