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气,一个急,都说不出话来。
胜泫话虽说不出,但手却可以动的——他一句话未说出,手已"砰砰"在熊猫儿身上擂了几拳。
熊猫儿只好挨着——虽然胜泫气极,并未使出真力,虽然熊猫儿身子如铁,但这几拳也够他受的。
群豪已有人在拍掌道:"打得好!打得好……"熊猫儿既不能还手,又无法闪避,只有大呼道:"沈浪……沈浪,你可不能站着在旁边瞧呀。"沈浪突然掠到朱七七面前,道:"你就眼瞧着熊猫儿挨打么?"朱七七心慌意乱:"我……我……"
沈浪道:"你纵然恨我,但你莫要忘了,这猫儿曾经不顾性命的救你,他……"朱七七突然大呼道:"胜泫,放开手……"
这时唯一能命胜泫放开手的,只怕也唯有朱七七了。
胜泫放开了手,他虽然打了不少拳,但怒气犹未平复,厉声道:"熊猫儿,今日你再也休想我和你善罢甘休,你……"转首向朱七七道:"你说该将这厮如何处置?"朱七七却又叹了口气,道:"放过他吧。"
胜泫一怔,道:"什么……放过他。"
群豪也觉得有此意外,已有人喝道:"放他不得。"朱七七道:"我说放过他,就要放过他。"
胜泫怒道:"为什么?"
朱七七道:"只因为……只因为……"
她转眼一望,望见沈浪的目光,熊猫儿苦着的脸,望见群豪怒气汹汹,要对付熊猫儿的模样。
她突然咬了咬牙,跺脚道:"你们瞧吧!"
帽子,束发带,长外衣,一样样被她抛在地上。
在四面惊异声中,她露出如云长发,紧身衣裳——紧裹着她那窈窕而丰满的身材的衣裳。
她那脸虽没有改变,但此刻除了瞎子外,无论是谁,都已可肴出她是个女子,每分每寸都是女子。
群豪再次耸动:"女的。这男人原来也是个女的。"胜泫更是张口结舌,瞪大了眼睛,呐呐道:"你……你怎会是个女的?"朱七七道:"我为何不能是女的,他自然是男的。群豪纷纷笑喝道:"你是女的,却也不能证明他是男的。"朱七七跺脚道:"我说他是男的。"
群豪笑道:"她明明是女的,你说她是男的也没有用。"朱七七咬着樱唇,又急又气,道:"他明明是……他明明是…"沈浪叹道:"他既然明明是王怜花,又怎么变成女的,她若是被人掉了包的,你也该知道……你难道不知道?"朱七七跺脚道:"我就是不知道,我……我……"突然一把抓起那女子,大声道:"说,怎会变成女子。"那女子道:"我本来就是女人呀。"
朱七七道:"你是否被人掉了包?"
那女子道:"你一直跟着我的,我怎会被人掉包。"朱七七怒道:"你还不说实话,我……我……"抓着那女子手腕一扭,那女子立刻杀猪般地叫了起来。
朱七七道:"你说不说?王怜花是如何将你掉的包?"那女子嘶声道:"没有……真的没有………"
朱七七眼睛都红了,大怒道:"你还说没有?!"手掌再一用力,她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朱七七道:"你再不说,我就将你这只手扭断!"那女子嘶声道,"放手,求求你放手吧。"
朱七七冷笑道:"十个女人,有九个是怕疼的,我也是女子,自然知道,你既然迟早忍不往,不如早些说了吧。"那女子流着泪道:"好!我说了……我说了……"朱七七道:"那么你就快说,玉怜花现在哪里,用的究竟是什么手法,来和你掉了包……快!老老实实他说。"那女的道:"昨天晚上……"
一句话还未说完,人群中突有风声一响,只听"嗖"的一声,那女子腰下已中了枚夺命银针。
她惨呼一声。白眼珠子一翻,立时就死了。
这暗器好毒,她死的好快。
朱七七又惊又怒,大喝道:"谁?准下的毒手?"熊猫儿已展动身形,虎吼着扑了出去。
但要在这许多人中寻出杀人的凶手,那当真比大海捞针还难…甚至根本没人瞧见这暗器是自何方向发出的。
群豪大乱。
朱七七暴跳如雷,只有那高小虫却仍笑嘻嘻的,像是一点也不往意,反而慢吞吞地笑道:"姑娘也不必急了,反正什么事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姑娘此刻就算急死了,又有什么用。"沈浪道:"这位兄台说的本不错…"
朱七七跳脚道:"放屁,我急死了,也和你们没关系。"只听一人笑道:"但和我却有关系的。"
说话的正是那酒楼主人,朱七七抬眼瞧见了他,先是一怔,却又立刻纵身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道:"姐夫!姐夫!他们都欺负我……"这酒楼主人,正是朱七七的三姐夫,中原武林中的豪富巨商,人称"陆上陶朱"范汾阳。
他开的店铺,遍布大江南北各省各县,就是朱七七那耳环可随意提取银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