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陆小凤很快就掩住了她的嘴,道:“难道你现在就要挖?”
雪儿点点头,等他的手放开,就立刻道:“你是不是已答应了?”
陆小凤苦笑道:“我只奇怪,这种法子是谁教给你的?”
雪儿又笑了,道:“这本来就是女人对付男人,最古老的三种法
子之一,现在我才知道这法子果然有效。”
陆小凤道:“还有另外两种法子是什么?”
雪儿嫣然道:“那怎么能告诉你,我还要留着来对付你的,怎么能让你学了去!”
她跳了起来,又道:“我去找锄头,你乖乖的在这里等着,今天晚上我去偷几只鸽子,烤来给你下酒。”
陆小凤道:“鸽子?”
雪儿道:“我姐姐养了很多鸽子,平时她连碰都不许别人碰,但现在现在我想她已不会在乎了。”
她脸上又露出悲伤之色,忽然转过身,很快的跑了出去。
陆小凤看着她两条大辫子在后面甩来甩去,眼睛里又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突然纵身跃起,追上了雪儿,道:“我跟你一起去找锄头。”
雪儿道:“为什么?”
陆小凤笑了笑,道:“我怕你被鸽子衔走。”他的笑容看来好像也有点奇怪。
雪儿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怕我也会跟我姐姐一样,突然失踪?”
一阵凉风吹过,几只燕子从花丛中飞起,飞出墙外,天色已渐渐黯了。
陆小凤凝注着已渐渐消失在暮色中的燕影,忽然长长叹息,道:“连燕
子都不愿留在这里,何况人呢?”
上官飞燕是不是也已像这燕子一样飞了出去?还是已被埋在黄土里?
上官丹凤为什么也失踪了呢?大金鹏王是不是已经知道她的去处,所以才没有向陆小凤问她的消息?
他已被割掉的那双脚上,是不是还长着第六根足趾?这些问题的答案,又有谁知道?
黄昏,黄昏后。风更清冷,清冷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到花满楼身上时,他就知道天已黑了。
他的皮肤也和他的鼻
子和耳朵一样,有种远比常人灵敏的感觉。
但现在他并没有心情来享受这四月黄昏的清风,他的心很乱。
自从在那小店里见到上官飞燕后,他的心就时常会觉得很乱,尤其是在他完全孤独的时候。
他总觉得有件事很不对,但究竟是什么事,他自己却说不出。
现在已经快到晚饭的时候,陆小凤还没有回来,大金鹏王也没有派人来请他们准备去吃晚饭。
事情好像又有了变化,他甚至已可感觉得到,但究竟会有什么变化,他也说不出。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觉风中又传来一种特异的香气,正是那种令他心神不安的香气。
莫非上官飞燕已回来了?他的手轻按窗台,人已越出窗外,他相信自己的感觉绝不会错的。
但他什么也看不见,在他的世界里,永远是没有光亮、没有色彩,只有一片黑暗,绝望的黑暗!
刚才的香气,似已和花香混合到一起,他已分不出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但却忽然听到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从花香最浓处传出来:“我回来了。”果然是上官飞燕说话的声音。
花满楼勉强控制着心里的激动,过了很久,才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果然回来了。”
上官飞燕道:“你知道我会回来?”
花满楼道:“我不知道,我只不过希望你回来。”
上官飞燕道:“你在想我?”
花满楼笑了笑,笑容中却带着种说不出的情感,也不知是欢喜?还是辛酸?
上官飞燕却已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道:“我回来了,你为什么反而不高兴?”
花满楼道:“我我只是有件事想不通!”
上官飞燕道:“什么事?”
花满楼道:“这两次我见到你时,总会想到另外一个人。”
上官飞燕道:“想到谁?”
花满楼道:“上官丹凤。”
他说出了这名字,就感觉到上官飞燕的手似乎轻轻的一抖。
可是她的手立刻握得更紧了些,带着三分娇嗔,道:“你见到我时,反而会想到她?”
花满楼道:“嗯!”
上官飞燕道:“为什么?”
花满楼道:“因为因为我有时总会将你跟她当作同一个人。”
上官飞燕笑了,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
花满楼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也时常觉得很奇怪。”
上官飞燕道:“难道你也相信了我那妹妹的话,认为上官飞燕已被人害死了,观在的上官飞燕;只不过是上官丹凤伪装的?”
花满楼没有开口,因为他心里的确有这种怀疑,他不愿在他所喜爱的人面前说谎。
上官飞燕道:“你还记不记得崔一洞?还记不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了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奇妙的生命力?知不知道秋风中常常都带着种从远山上传过来的木叶清香?”
花满楼当然记得。这些话本是他说的,上官飞燕现在说的连一个字都没有错。
上官飞燕道:“我若是上官丹凤,我怎么会知道你说的这些话?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花满楼笑了,他忽然发觉自己的怀疑,实在是不必要的。
对这个女孩子,他心里不禁又有分歉意,忍不住轻轻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头。
上官飞燕已倒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他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幸福和满足,几乎已忘了一切。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上官飞燕的手,已点上了他脑后的“玉枕”穴,然后他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地上已多了个一丈多宽、两尺多深的大洞,陆小凤身上已多了一身汗。